天说黑就黑了下来。我老表和和舅母、芳菲一道,吃过饭后,回到堂屋,坐在火盆一边,拨开碳火,把屋内寒气,驱趋得散去。瞬时,潮湿阴冷的屋里,便有了阵阵暖意。芳菲一瞧,并不在意,慵懒着身体,白了我老表一眼。独自进到里房,铺好床被,去了身上臃肿的羽绒服,钻进那足以消愁解闷的被窝,听着屋外呼呼的冷风,有了丝丝惬意。
山村里那不孔不入的寒风,在屋外怒号着,让室内显得格外阴冷。芳菲躺在在床上辗转,突然觉得冰冷的脚下,被塞入一团烘热水袋,她仰头一瞧,见是我舅母,内心顿时温暖起来,用被子捂住头,悄声道:“娘,外面天冷,您也早点歇息。”
我舅母掖好芳菲脚下被子,过到床头,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道:“我知道,家宏让你受委屈了。这娃,啥子都好,就是太重情谊,总是放不开心里过去那点事。不过哩,这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难进一家门!芳菲哩,也是个乖娃子,心地善良,等过段时间以后,他也(顶—点)小说就忘记了,在这上面,你可千万不要太过较真,小两口在一起,和为贵。”
芳菲闻声,蒙着被子嬉嬉笑道:“谁和他计较这些了,我只是与他耍耍而已。娘,你放心好了。”
我舅母听芳菲叫得亲切,心里的一块石头方才落下地来。她伸手拍了拍被面,嗔怪道:“小妮子,早不说,这会怎么就说出口来了?整整一天,看着你愁眉苦脸的样子,直压得我心里像背了锅样的沉重。”说完,露出无尽爱怜,轻抚着芳菲道:“芳菲。以后可要记住,你现在有身子的人了,那些平白的怨气,可再不要憋在心里,小心伤了身子。”
有了那只热水袋,一股暖意很快传遍芳菲全身,她扭动了一下身子,瞬时被浓浓的睡意笼罩,嘴里道一声:“嗯,知道了。”便没心没肝地转过身去。再无力说话。我舅母一见,踮脚走出内室,掩好房门。
过到堂屋,见我老表仍垂首坐在那里,我舅母脸上绽着笑意,走了过来,在我老表身边坐下,嘴里不禁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