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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蓟子训便向清流道长告了假,让大鸿陪着回了园峤坪,叫了几个旧日伙伴,便在东侧突出一块平坦石地上简单搭了个木棚,挡风蔽雨即可
除了蓟子训和大鸿,这地方平日也少有人来,一待安定下来,蓟子训便急急赶着大鸿等回去,让大鸿告诉龙降他们自己回家省亲兼养病去了。
这小木棚面向滟林,坐在棚里便可纵览一望无际的、波涛汹涌的滟林,蓟子训盘腿坐了下来,心情却是自回白岳山以来从未有过的平静。
这滟林啊,此刻便如海如云,浩浩瀚瀚,想着木瑶就在这深林不知名处,心跳便如鼓,沉静已久的木瑶偶神也蠢蠢欲动。
臧宫长老问若其那话便如同问自己:你能定性忘情?
道,道,道,道求的是人道,性情道,而非无情道,忘情道,人若忘情,即便能与日月同辉、天地齐寿又与行尸走肉何异。既不能忘情何故要抑情,便让这情如眼前这林涛淹了自己。
泽房里自己却是求成太急,自以为入定便应舍弃杂念,忘却一切,却如盲人摸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笑自己在这泽园里却是乱折腾一通。
待出了泽房,又自怨自艾太甚,反倒是格外放纵自己心神,因念成郁,因嗔成疾,又是被拘于病榻十余天。
臧宫长老说得没错,关己则乱,乱便生变,过于在意得失成败,却最终令自己一事未成,木瑶也好,碧奴也好,一个在心里流,一个眉心坐,而自己却总是执着于耳鬓厮磨、色授魂与,其实已是溺情。
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被困世时棋局时,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率依天性,棋者无棋,局者无局,棋由心生,心生局念,心无局则无棋。”蓟子训心里豁然,心神便如出林的虎,腾云的龙,向着脚下广袤无垠的滟林驰去。
只有面对眼前生气盎然的滟林,心神才会放松自在,泽房与其说是定室,不如说是囚牢,自由和生命才是自己最活跃的因素,面对它,所有的思念便象那滟林般也魅力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