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帐不知什么时候已消融不见了,这碧火罩便如汪洋中的漂萍随波逐流,在水流中悠悠晃晃地漂浮着。
环顾四周,水流透剔如水晶,不杂半分瑕疵,竟连泡沫都不溅一丝半星。
只是原来还烈焰四起的焚烈洲全成为灰暗色的一片,水流过处,便如斧凿刀削一般,突兀在石壁的、独立在地面的、悬挂于顶穹的,全被这水流冲刷得干净利落。
蓟子训看得眉飞色舞,神情激荡,竟忘了自身被这水流载浮着。
碧奴更是连眼睛也懒得睁开了,生命虽然对磊人来说就是寂寞和孤独的存在,但在她正欣喜地发现生命是可以这样享受的时候,现实又是如此的残酷和无情。
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令她内心生起从未有过的失落和伤悲。
年复一年地与灰暗和毒热为伍,同石头和烈火为伴,从有意识的时候始,她就从来没有过欢乐和悲伤,痛苦和悔恨,冲动和感激,就比如无处不在的石头、火浆和炎热,她只是平静而又理智地活着。
她内心中不可遏制地涌起一股冲动,这是一种全新的生命体验和感官刺激,为什么此刻,生命不可以迸发出比火更灿烂更炽热的火花呢?
她睁眼端详着蓟子训那张年轻朝气、从容淡泊的脸,心内竟漾起莫名的情怀,他们刚刚拥抱过,亲吻过,甚至冲动过,但这仅仅只是一种压抑后的释放。
这个男人相对自己的生命,那是太幼小,太单薄,但就是这种单薄和幼稚,让他具有了对危险无知无觉后呈现出的对生死无畏无惧的奇异的气质魅力。
他是这样的随心所欲,无所求却无所不求,比如这碧炎罩外正肆虐横行的水火之流,即便是在火中长大的磊人也要望风而逃,而他此刻却正盘腿津津有味地欣赏着。
比如自己化身的火鸾,即便是玉石化身的化人都要闻风丧胆,而他居然追着她打到焚烈洲。
比如在他即将沉沦进火浆流、生命即将火化的时候,他居然还能对着自己微笑。
比如刚才,面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