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德大街上,矗立着一座古朴的老房子,解放前它是地主老财家的大院,现在是思德乡政府所在地。
把门的老头猫在屋里跟人下棋,听到外边叮叮咣咣直响,站起来朝窗外看去。高红旗骑着小飞鸽,横冲直撞往政府大院里闯,他连忙挑开棉帘去拦,高大龙在后边扯着嗓子:“嘿,你是把门的老王吧,那是我们大队长,来乡里办点事!”
屋里的另个人正在喝水,‘卟哧’笑出声来,嘴里的水全都喷到了棋盘上。把门的老头将脸一板,戳着高大龙的额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告诉你多少遍了,叫我老王,别带那个吧字,你偏偏不听,是不是硬要跟叔开玩笑?”
“不敢,不敢!”高大龙连连告饶,把门的老头看了看两人车后挂的蛇皮袋,意味深长的一笑,朝里边摆摆手,道:“滚几巴蛋!”
高大龙时常来公社找武装部部长,对思德乡政府大院熟门熟路,前边带路来到乡长那间屋子前,敲了敲门,道:“樊乡长在屋吗,我是高家屯的大龙。”不见里边有人回应,他又去敲门,门‘吱’的一声错开一条缝,他推开门朝里望了望,转过身道:“红旗,运气不好,人不在怎么办?”
高红旗道:“先把东西给他留这。”他扛起蛇皮袋子进了屋,把袋子往方桌前一靠,抬头看到桌上摆的小镜子,窗台上还有几盆耐冻的花草。扭头又看到脸盘架上略显秀气的毛巾,行军床上干干净净并散发出一股淡淡胰子香味的被子。这哪像是个大老爷们的房间简直是个女孩子的房间。道:“你不是说乡长是个男的?”
高大龙双手架在煤火上翻来覆去烤着,道:“樊统樊乡长不是男的还是女的不成?这家伙长得肥头大耳朵,一张嘴光掂记着吃,他要是个女的这辈子甭想嫁得出去。”
“这些怎么解释?”高红旗指了指精致的镜子,绿意盎然的花草,又指了指毛巾以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高大龙望着那些东西不以为然,道:“不就是毛巾镜子嘛?乡里的干部都跟城里人一样爱干净,没什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