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四是曾谕大老爷的生辰。
往年他还在朝中做官时,每年好些同僚们寻着机会前来给他贺寿。如今致仕了,他又一心炼丹不闻俗事,倒把过寿庆贺的事冷淡了许多。
曾谕不问这些,不过贺大太太却想,趁着这个时机好好的热闹一下,就当是讨老夫人的欢欣。她找来了曾鸿夫妻俩商量过,各处下了帖子,赶在年前好好的乐一回。
到了正日子这一天,一大早曾谕换了身豆灰色的葫芦道袍,先去秦老夫人那里磕了个头。又到正厅堂上接受了晚辈们的恭贺,脸上也还喜欢。用了寿面后就回自己的丹房了,并不眷恋这些俗事。
曾鸿请了两班京中最好的戏班,又请了说书的女先生和表演杂耍的班子,热闹异常。
曾鸿带着族中子弟,近亲好友肆意的喝酒取乐,也无人管他。
薛愫想到今天学里没课,便和薛恒一道用了早饭,又多次训诫他:“可不许跟着那些不成器的人胡闹,更不许堵。要是让我知道了,回头告诉姑父姑母去,看不教训你!”
薛愫说得声色厉惧,希望能对薛恒有些震慑。
薛恒怕姐姐发火,乖乖回答道:“我知道了,我跟着鸣二哥,不去什么地方。”
那次曾鸣提薛愫将薛恒从古家带出来,薛愫还是很相信曾鸣,也些许的放了心:“那好,回头我可要问你鸣二哥的话。”
饭毕,薛愫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带了薛恒便去秦老夫人那里。
此时的沉心堂一改往日的沉闷,还没进大门就听见高声笑语。
姐弟径直走了进去。花厅上,秦老夫人正乐呵呵的与亲家母,贺大太太的母亲闲话。姐弟俩进去,也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薛愫拉着弟弟给秦老夫人行了礼。
贺大太太的母亲看了一回,笑说:“这哥儿、姐儿的倒是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倒是一对粉妆玉琢的孩子。”
秦老夫人笑指说:“是我们二太太娘家的侄儿、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