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时,他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沈掌教,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声音不高不低,没有刻意耀武扬威,而是很有礼貌地询问。
仿佛是来问路,而非来找茬的。
沈峤没有睁开眼,只哑声道:“足下声音有些陌生,我似乎未曾遇见。”
来者彬彬有礼:“是,我们这是头一回见面,我没想到白茸比我快一步,也幸好白茸快了一步,否则现在来捡便宜的肯定就不是我了。你还好罢?”
沈峤摇摇头:“我站不起来,失礼了。”
对方很体贴:“无妨。”
话虽这样说,却没有过来搀扶的意思,但也不离开。
沈峤叹了口气:“我还不知足下高姓大名。”
对方笑道:“我与沈掌教一见如故,方才顾着仰慕风采,差点就忘了自我介绍了,鄙姓广,河西人士,如今居所飘忽不定。”
这个姓很不常见,江湖上一个巴掌都能数出来。
沈峤道:“沈某何德何能,竟劳动法镜宗宗主亲自驾临?”
广陵散:“广某对沈掌教慕名已久,可惜直到今日方才有缘相见,听闻沈掌教落崖,广某还深感遗憾,没想到今日还能看见你连败二人的风采,幸甚至哉!”
沈峤苦笑:“广宗主就别掉书袋啦,有话能否直说,不然待会若我支撑不住晕过去,你想说什么,我也听不见了。”
不必亲身经历,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十分痛苦,但看见他还能说笑,广陵散反倒觉得有些佩服了。
广陵散:“晏宗主拿了法镜宗一样东西,至今未还,我只好请沈掌教去法镜宗作客了。”
沈峤:“那你恐怕要失算了,我在广宗主那里约莫只有浪费粮食的作用,晏宗主用的一双筷子,怕都要比我值钱许多。”
他现在连说一句话都费力得很,勉强说完这一句就闭上眼,眉头微微蹙起,脸色极为苍白,像是下一刻就要断气。
广陵散也怕他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