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咧深深呼吸,拧开浴室的龙头,用冷水反复扑打着脸颊,怒气渐渐平息了,学识与素养让她实在做不出深夜大骂、惊扰四邻的泼妇之举,但并不代表她不会生气。
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发白的面孔与已然有些凌乱的头发,暖黄的灯光下,憔悴宛如一个怨妇。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查看着手肘上的几道划痕,血迹早就干了,皮肤也在愈合,伤痕上依旧残留着碘酒颓败的暗黄。
她转身走向书房,工作台上散落着英文手稿、大部头的各色辞典、还没来得及清洗的咖啡杯,沾染着一层沮丧的印痕。她盯着眼前的一片凌乱,耳畔又传来门外凄厉的猫啼。她四顾着,最后也只是将桌上的纸巾盒狠狠摔在地上。
这怒火、晚归、伤疤全是拜那些猫咪所赐,或者说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位“芳邻”。这座楼盘主打的是联排别墅,仿照欧洲小镇的风格,母亲十分喜爱这里的房子,便买了下来。与她们一墙之隔的那户,独居着年轻女子,时而会有中年男任开着豪车,前来幽会。
女子极爱动物,随着小区里住户的增多,流浪猫也多了起来。女子喜欢在自己院子的草坪上喂食那些猫咪,抚摸它们柔软的毛皮,想来那女子也是寂寞的。猫儿也乐得在附近休养生息,有时竟会钻进她一墙之隔的庭院,弄坏盆栽、弄乱晾晒的衣物。
她带了自制的蔓越莓饼干前去睦邻,委婉地希望邻人能在小区的公共草地喂食猫咪,还说自己也可以帮忙。
女子腰肢细长,柔媚地像一尾蛇,从嘴角发出嘶嘶的笑声,“啊呀,我只是在自己院子里喂啊!这是我的房子。”铁门在她眼前“砰”地一声关上了,像是一记不屑的重拳。
她决定将盆栽移到室内,以后只在二楼阳台晾晒衣物。
事故还是发生了,就像滴水不漏的马奇诺防线被轻而易举地无视了。她在医院病房轻轻按摩着母亲的肩膀,即便是昂贵的单人病室,她依旧讨厌这里。灯光太过明亮,仿佛一只翅翼惨白的飞鸟扑落落地停满了墙壁、地板和病床,窗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