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妈妈这套学校分的平房,此后三四十年不见踪影。
她讨厌这个素未谋面的爸爸,恨她把自己和妈妈丢下来,平白受了这么多苦。
而她妈妈却经常跟她说:“你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厅门在她右手边,走出去就是一个十来方的小院子,顶上用星皮铁盖了个顶,但留了个长方形的天井。
天井下方有个自来水龙头,曾经她和妈妈就是用它来盛水洗衣服。
是的,在别家都用起了冰箱洗衣机这些家电的年代,她家还是手洗衣服。
而她妈妈为了让她好好学习,从来都不让她做家务。
现在她正面对着家里的大门,左手就是厨房入口,走进去是一张圆形的木餐桌,一只跟她身高相当的木橱柜。
橱柜的对面是直角形的水泥台,上面放着各种盆盆锅锅,还有一只单炉汽炉,墙上还吊着铲子和大勺子。
本来有个大灶的地方被铲平了,成了一方浴缺大小的平地,妈妈平时就拿几只盆子,蹲那儿洗菜。
一个身形微微发福的背影,正端着一只锅往另一只锅里倒出滚烫的白粥,装着白粥那只锅随后被放进装着冷水的大盆子里。
汤芫像颗树似的戳在厨房门口,像个有强烈表达欲望的哑巴,很多话想说出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是她妈妈惯常的做法,这样给白粥降温,既能让白粥快速地容易入口,也保持了米粒目前的口感,不会继续吸水变糯让米汤失去原来的清爽。
她双手在身侧把衣摆绕成一把菜干,扭了自己好几下之后,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终于她捂着脸蹲在厨房门呜呜地哭了起来:“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芫芫?”久违的叫唤成功地止住哭成狗的汤芫的眼泪。
她满脸泪痕地站起来,声音都差点儿控制不住跑了调:“妈妈?!”
妈妈还在!
林惠敏本来正准备洗锅炒菜,刚伸手去够在装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