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笑道:“倒也没什么,人年纪上来了,磕睡却也少了些。你这枪法,便是在日本学来的么?”
厉抗点头道:“是。小子技艺差得紧,倒让元帅爷见笑了。”
戚继光笑道:“倭人的技击之术,却也独树一帜,自有他的长处。向年我在浙江时,多曾与其交手,倭人的长刀比咱们的刀要长得许多,拼斗时占了便宜,加上他们勇捍凶残,咱们明兵可吃了大苦头去。直待得收了你父亲等人,才能与他们拼上一拼。”
这几句话听来轻描淡写,然而厉抗心知其间必是经历了数年的血雨腥风,眼见戚继光须发都已苍白了,却被朝廷罢了官,落得帅府前连个守卫都不曾有,心下凄然,漠不作声。
戚继光笑道:“是了,我瞧你枪法倒也不俗,想来那太极你也揣摩出些道道来了吧?”
厉抗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道:“刚刚明白些道理,只是……只是元帅爷当日传授的招势套路,我全给忘了。”
戚继光哈哈大笑,连声道:“忘了最好,忘了最好。”
厉抗奇道:“怎地?”
戚继光道:“我这太极拳法,本是重意不重形,练到深处,举手投足俱可成招的。”
厉抗大奇,哪有如此道理?若无招势可言,却如何克敌制胜?想自己从前同前田利家修习枪术之时,前田利家要求极是严格,出枪便是有些微差池,都要从头练过,一招一势必不得有分毫差错,自己苦练多时,方才算是勉强通过而已。戚继光如何说无需招势?若无招势,自己却又从何处练起?
戚继光眼见厉抗呆呆地发楞,笑道:“这道理一时难说得明白,既是如此,你先将那你记得的招势演了来我瞧。”
厉抗应了一声,在院中摆定架势,学那戚继光模样,将自己记得的几招依葫芦画瓢挥洒出来。虽只寥寥几下散手,然而他似模似样的慢慢打来,却也耗时甚久。待得打完,却见戚继光眉头深锁,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
厉抗梦中醒悟,得来灵感,正自兴奋不已,听得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