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人的茶杯,回话道:“回老祖宗,自从去年入冬以来,船队跟马队都已经相继出发,族银几乎全部转移至海外,族人也大多随队离开,按照之前的规划,各支在家主的带领下,船队分别去了倭国、南洋。马队走南线,经川贵过藏区,一路向西,现在不敢再走北路,不过您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平时走惯的商路,黑衣卫也都悉数出动,护送而行,只要不遇到元兵主力,任谁都不敢拦截。”
“嗯。”老人听他话里带有些傲然,点了点头以示嘉许,古家虽然向来韬光隐晦,不求显达,但是历代先人从未放弃过逐利之事,继丝绸之路与边关贸易之后,近百年来,在几任家主的力推下,海路也渐渐打开了局面,当世人还沉浸在近海捕鱼的辛劳之中,他们已经悄悄开脱了往东、往南的几条航线,在倭国跟南洋等小藩国站稳了跟脚。海商之利在族里岁入之中的比例也是日益提高。
古湛得到老人的嘉许,心里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有一种苦涩,这一番全族散居海外,的确是古氏亘古未有的变故,虽然这个决定是眼前这个多智而近乎妖的老祖宗做出的,自己只是一个践行者而已,但是作为一代家主,摊上这种事体,活着无颜见族人、死后只怕也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了。
好在老人也没有全部迁出,而是在主房中精挑细选出来一批年轻子孙,或走或留,北上西进,各置商铺,唯使古家的根基不在中土华夏断绝,待时局稳定,再徐图后进。为保证古家主房在未来能够卷土重来,他们将一大部分的族产都掩埋各地,待他日天下大定,古家主房之人重聚,再行开封启印,召集海外各房。
古湛给斟满了茶,也给自己斟了一碗,往后只怕难得再喝到如此纯正的茶汤了!望着微微有些荡漾的碗面,一丝不甘涌了上来。
“唉,老祖宗,真就这么走了?自先秦以来,累数十代之心血,方才有了今日之偌大家业,如今世道大乱,若是联合中原诸家……”
“万万不可!”老人双目精光一闪,喝断了古湛,“祖训不可违,天命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