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不同意的,还苦口婆心地劝她说城里坏人多小心被人骗了,要去的话也要等小毛从广州回来了带她去。
软丝心里透亮如镜,小毛他娘不只一次地暗示过她,等小毛在广州挣够了钱就娶媳妇。小毛回来过几次了,他娘却不肯他带走软丝。小毛最后一次和娘还吵了一架,软丝隐隐听到一些关于自己的话语。她想,自己是没有资格爱小毛的,她的病全村的人都知道,没有人愿意娶一个心脏病人,她留在村里没有任何意义。
小毛走的时候偷偷来看她,他俩躲在山上的青岗树下,那晚的月亮好大,月光斜斜地照着他。他看着软丝,伸出手想摸她的脸,软丝偏了一下头躲开了。
怎么了,奶丫头,还在生我的气?小毛轻轻地问。软丝从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她说没有,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呢。软丝想起了自己的娘,她常常这样问父亲,不停地问,怎么了,孩子他爸,你还在生我气?父亲却一声不响地抽着烟,间或传来一声低低地叹息。他们那样子软丝是一个孩子看了都会心痛,她常想这世界真的很窝囊,男的更窝囊,不就是为了生个儿子吗?至于和自己过不去吗,搞得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样子。真是混帐,她常常这样骂自己的父亲,她的内心因为经常要在表面上装出乖巧的样子而倍受压抑,心里的活动未免多过外在的表情,她已经习惯心里的交流,而非言语的表达。
小毛想抱住软丝,软丝用力地推开了他。她说毛毛,不要这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我们何必这样自欺欺人。可是不自欺欺人的人这世上有多少呢?我们每天几乎都做着这样那样欺骗良心的事。
他看着她,她说奶丫头,我喜欢你,我就只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从小我就喜欢你,喜欢叫你奶丫头,我要娶你,我一定要娶你。小毛的眼里有泪,却没有流出来,月光倒映在他的眼睛里,闪闪地发光。他的样子是可悲的,软丝这样想,她却没法觉得可悲,这样的情景在她的心里表演了不只上百次,她想过自己可能会有的表情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