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眼前浮现出纤纤的背影,他禁不住自言自语,世上怎么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西子湖畔的那朵荷花,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她站在断桥上看荷花,他却在看她。她们的样子是如此相似,就连头发都是如出一辙地油黑发亮的美。
软丝冲完凉裹着白色的浴巾走出来,瀑布似的黑发散落在肩上,光洁如玉的脸上飘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像莲花瓣上的色泽,由红转淡,渐渐地散开去。她的腿白晰而修长,看上去总让人想起美玉凝脂,以前埂石喜欢捏她的腿,他总说如果她再长肥一些就更美了。
埂石整个身子都陷落在沙发里,还是原来的姿态,似乎陷入了沉思。她叫了一声,她说埂石,你快去冲凉呀,愣着干什么?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埂石抬起头,看着软丝,眼睛里有惊异的表情。他说我——我会有什么好瞒你的?别老疑神疑鬼的,我去冲凉。埂石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他惊异的并不是软丝的疑问,而是他眼里的软丝,出浴后的她透着柔和的美,褪去了平日的冷漠与倨傲,那样子却是和纤纤如此的神似,他仿佛在瞬间的愣神中看到了纤纤的影子。
软丝用五指轻轻地梳理着头发。以前埂石也常这样抚弄她的头发,那时她总想起埂石曾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何谓红颜白首。那是个真实的故事,一个诗人代一位思妇写了这样一首诗:
柳色年年绿涨深,东君一别邈难寻。
红颜早付潺潺雨,白首犹存耿耿心。
老去镜圆今夕梦,归来人剩旧时音。
行舟欲系千斤石,又怕寒生隔岸衾。
他说那位思妇是在1948年结的婚。不久,其夫被抓去台湾当兵,她一等就是四十多年。几十年的光阴荏苒,她被视为反革命家属受尽ling辱与苦痛,但她依然痴心不改。直到八十年代末,丈夫探亲归来时见她孤身独守,感动莫名,决心从此定居大陆。但他在台湾已有家室,妻子闻之深明大义,毅然劝他回台。为了成全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