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半晌方开口问起来,一出口便将自己惊到,她的声音怎么会这般低沉嘶哑?而且嗓子似被烈火灼伤过一般,疼痛难忍。
白十七见自家徒弟神色如常,眸光清明,不动声色地暗松口气,黯淡的眸子这才恢复光泽,眼眶通红,几乎要哭出来。
“师父?”
白蔻素手抚在咽喉处,忍着嗓子干痛,不明所以地瞧着白胡子老人。他眼泛泪意,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端?
白十七自一旁桌上端来茶水递给她,示意她莫要开口多言。待她喝完,才开口打消她的疑虑。
“你之前左腹受伤留的病根又犯了,加之深秋气凉,这才会突地昏迷。为师担忧你咳嗽睡不安稳,便给你燃了安眠香。”
白蔻若有所思地点头,抬眼望向窗外,果然已是深夜。
她抬手让白十七去休息,老人却不肯,硬是亲手热了汤药又端过来喂她,白蔻无奈,只好乖乖喝下。
白胡子老人又呆了半晌,见她已无大碍,这才放心离去。老人前脚刚走,白蔻后脚就奔至院落,将方才所喝的汤药尽数吐出。
月夜极深,勾勒着女子单薄瘦弱的身影,更显寂寞萧索。
白蔻就地而坐,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却并非是出于秋夜寒意,而是源于无法控制的恐惧。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忽强忽弱的气流碰撞,亦知晓白十七不会无缘无故双眸泛红。她咽喉灼痛,却连最普通不过的川贝雪梨都喝不下去……
白蔻下意识揉了揉胳膊,不敢再往下想。方才,她体内冰火交加,若不是暗中将指甲戳进掌心,用那痛抵消入骨的折磨,她几乎就要当着白十七的面痛呼出声。
这一切都表明她身中剧毒,她随着师父行医这么久,又怎会不知。可白十七分明知道她中毒之事,却仍是有意相瞒,还出口安慰。
看来这毒,并不易解。
白蔻其实不怕死,然而有血海深仇未报,还不能死。她想着,只觉得似千虫万蚁撕咬般头痛欲裂,十指再次没入掌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