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终是衣袖一扬,消失在树林里。
赵隐在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白衣男子离开,视线穿过层层树木的阻挡凝在那个红衣女子身上。
白蔻依旧安静的坐在新坟前,刚挖的土弄脏了她艳丽无比的嫁衣,面上冰冷一片。像极了雪山上努力盛放的一朵红色格桑花,绚丽无比又遥不可及,透着冰雪的浓浓寒意。
她美到极致,却没有归宿。
赵隐心间纠结,暗自下定了决心。这真相,看来是时候水落石出了。
冷风四起撩着他的墨发,赵隐看着它们在空中交织纠缠,任它们凋零在无边的死寂里。他就那样站着,直至疏星嵌空,深秋的晚露裹着冷意而来,他才抬脚走向那个女子。
白蔲已经趴在坟前睡着了,晚露凝成水珠亲吻着她的面颊,她呼吸均匀,竟是睡得酣畅。赵隐坐在白蔲一侧看她,看她的长睫如蝴蝶一般安静地停留在眼脸上,看她眉心那殷红的朱砂,心里生出无边的愧疚来。
他就那样看了她一阵,正欲起身将她抱起。就听她微弱的声音传到他耳中,一字一字寒冰般割着他的心。
她说:秦楚,秦楚。
赵隐看着睡梦中还浅皱着眉头的白蔲,嘴角勾起一道苦笑。她的苦,他看的清楚明白,却无能为力。
他自问这些年闯荡江湖以来,杀人不眨眼,何曾有过一丝犹豫。但对她,这个可怜兮兮的姑娘,泛滥了今生仅剩的同情。
这辈子不会再有人不顾一切对她好了,她只能独身一人去经历那沿路恶虎,去披荆斩棘,去拼死搏斗。
那时的赵隐还不曾知道也无法预料,日后,仍旧会有一人奋不顾身地对白蔻好,为她哭为她笑,为她自断双腿为她墨发如雪。
为她一人,倾尽所有。
白蔻醒来时是早上寅时左右,天只蒙蒙亮。她身上的嫁衣已被褪去,换了干净的里衬。镂空木床上裹着薄薄的纸,有树枝将影子投上来,光影重叠。
她停顿片刻才想起这几日的事情来,有轻微的难过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