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们开始互相观望着,当从同伴的脸上读出紧张时,这种情绪开始蔓延。难道又有官军来援?怎这么般命苦?小小一个范阳县,急攻数日不下就不说了,眼看城破在即……
“撤!都他妈回来!结阵!”大小头目来扯着嗓子传递“飞燕”军令。
大旗下,飞燕凶毒的目光仍旧投向范阳城头。
朱广还没完。
他四周,尸体堆得有小腿那么高,此刻,他就踩着一具无头的尸体上,手中握着一长一短两把刀。他已经没有了先前背对一面敌人的从容,而是将背部留给了范阳城,眼角的余光注视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扑过来的贼兵。
他很喘,喘得整个人就象一只在吹气的羊皮筏子。他背上的铁甲被砍出了好几道口子,铁叶已经崩飞,翻卷的皮肉清晰可见。
与他相比,贼兵们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距离他最近的贼兵喘得比他还厉害,当然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深深的恐惧!
太可怕了,天下居然真的有如此悍不畏死的人!
怎么办?还上么?敢不敢赌一把,赌他这一次已经无力反击了?
城下突然传来一片呼喊声,堵住朱广的贼人看到,对面后头的弟兄们正在下城。
“撤!快撤!向大从事靠拢!”
贼兵们向城下望去,只见自家弟兄正退潮般涌向了“将兵从事”的大旗。
“撤!”有头目喝了一声。
看似盯着地下的朱广注意到,他两旁的敌人正小心翼翼地往后倒退。再远一些,那些被堵在城上,阶梯上下不去的贼兵也开始退却,幸存的壮士正奋力追击。是援兵来了么?方才那战鼓声,是涿郡的郡兵么?他们去而复返?也玩虚虚实实?
可他不敢动,更谈不上去城边眺望一眼,他知道,自己一动,这口气可能就接不上来。自己一动,已经退走的贼兵就有可能再扑上来。
我不动,他们就不知道我的虚实。再坚持片刻,只片刻就好!
当眼角的余光已经看不到贼影时,他再也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