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外地,”她说,“关系不亲密,很久没有联系了,至于幼年情况……那么多年了,我哪里记得?不要告诉我,你非要知道我是上哪个托儿所的吧?”
“就算在外地,那么,请你告诉我他们的联系方式。”方无应紧追不放,“托儿所的名字我不想知道,那小学的名字呢?你在哪儿读的小学?如果是六年制的学校,六年级的班主任姓什么?教什么课程?小学同学的名字呢?哪怕告诉我一个名字……”
“我不记得了!”苏虹突然发火,“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
“你不觉得这不正常么?”方无应继续有耐心地问,“难道你没有发觉:自己的过去是模糊一片么?是的,谁都不会没有父母,所以没人真去打听你这种问题。也真有与父母关系不好,几十年不联系的人存在。独自生活、与家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在国内也越来越多。可是苏虹,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们闹翻,以至于这么多年不联系?”
“……”
“也许你报得出他们的姓名,或者甚至我去调查,他们也真的存在——”方无应到这儿,表情有些为难,“可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你说什么?!”
“或许这只是在手术后,从外界灌输进来的信息。”
虽然觉得不忍,但方无应坚持说下去:“所有输入你脑部的信息,其实都是虚假的,只不过是……是梁所长想让你有一个常态的思维,是他为你虚拟了‘苏虹’的过去,还不明白么?你所认定的真实,其实并不是真实。如果那一切是真实存在的而不仅仅是某种假定概念,你不可能会感觉模糊……”
苏虹突然站起来。
“请你们离开,可以么?”她的表情冷冷的,“我的身体还没好,没力气和你们耗下去。”
这么明确的逐客令都下了,那两个也不好再呆下去了。
站起身,走到门口,方无应又回头看看苏虹:“……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苏虹冷冷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