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之时,她先除去束结燕尾的发带,再分别拈出深埋于鬓发中的结条钗,一支一支地放在花冠的旁边。随着最后一支细钗的离去,那已显微乱的发型更如沙漠上的楼阁般摇摇欲坠。侧倾螓首的她只需伸直手指间隔着划入鬓结之中,再顺着发梢的方向缓缓滑去,没有感到任何半点阻力,那昨天被拧成几股的柔顺长发便随着指尖的推移而轻快地螺旋着盘舞起来。待得纤指掠开发丝,当最后一寸发尖也停止了舞动之时,那袭绸缎般平滑的长发便再度披散于后背,几及腰间。
接着,她再次以素带迅速而简单地扎紧长发。这个动作她已经做得越来越熟练了。
只是,适才撩动着长发的她却闻到一丝轻微的湿湿腥腥的气味。或许是昨夜的江水打湿乌丝所留下的痕迹吧!自昨夜起便一直隐蔽于那些凝脂素粉的香气之间,如今飘飘忽忽的虽非特别难闻和浓厚,但仔细一想,似乎自己也有好几天没洗过头发了……
不过,现在那里有时间洗发呢?特别是这袭长发真要打理起来更是麻烦,林馨音时不时便想着是不是直接用叶眉剑将其割成短发比较好。不过这长发也是优质得不可思议,几乎是经历着粗暴的被忽视和任其自生自灭,却仍保持着最初的光洁。此刻,她突然便想起看重这长发更甚于自己的凌月缘,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她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凌月缘指责自己护理不周的情境,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的她便自言自语了一句,似是在抚慰那受尽委屈的如瀑长发:一会就要赶路,到月浦再说,啊?
她的包裹还好好地摆在桌子上,旁边则静静地躺着一柄仿佛沉睡中的龙泉剑。
林馨音拆开包裹,正想拿出些换穿的衣服,却见到里面多出一个精致的小锦袋。她对这个锦袋有点印象,愣了一会,便伸手将其轻轻地提起,顿时就感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沉重感。
不用细看,她也猜得出锦袋里金币的分量。她不禁颦起眉尖:明明昨晚跟柳千里说好要平分的,这是在干什么?她不喜欢这种被特殊照顾的感觉,这会让她不自觉地联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