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的暮日西沉时,载着凌月缘的牛车还在慢吞吞地离开五华镇,林馨音的快马却已奔至新阳镇的地界。
林馨音这一路赶得很急。虽然因昨晚夜深而不得不投宿于山脚边的一处小客栈,但她却始终碾转难眠,呆至五更仍无睡意,又恐若随后再睡着会一觉睡到太阳落山,便干脆起床收拾好随身行李迈出房门。
那时外面的天边依然漆黑一片,林馨音在客栈走廊踱过几步后,想了想,还是轻敲起隔壁柳千里房间的木门。
其实她也不想扰人清梦,但寻思着那柳千里终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不打个招呼就悄悄地走人似乎也不太好,于是便厚着脸皮叫醒柳千里一并启程。
好在对方也未有任何意见,点过头后便迅速收拾好行李,于客栈前台结账完后,就跟着林馨音一道出门,骑马上路。
披星戴月的林馨音马不停蹄地赶路,看着天边月日轮换,时间飞逝,仿佛觉得附于发丝上的晨露尚且未干,转眼间晚霞便又给自己披上一缕金黄色的薄衫。
渐渐地,那原本于丘陵间曲折蛇延的土路也开始变直变宽,视野变得越来越广,高山丘陵也全都给甩在了背后遥远的地方。
再驭马奔过一段路后,那土路便也快到了尽头。
前方出现了一大片几乎占据半边道路的桑林。越过桑林再往前望去,便是一湾波光摇曳、川流不息的悠长江河潺潺向东南蔓延至天际尽头;江上点点帆船追波逐浪,宛若嵌于银白玉带之上的颗颗明珠。
远眺江畔西岸,一座沿着江河分布的怡静市镇逐渐映入眼帘。看来前方便是新阳镇了。林馨音勒过缰绳,让奔腾的马蹄渐渐缓下来,接着又爱惜地轻抚起小黄的马鬃毛,轻笑着说:“辛苦啦!”
小黄摇摇头,吁声不断,放缓了的马蹄步子仍是扬出一路轻尘,仿佛在彰显它尚能再跑一日的马力。
“终于见着这新阳镇。”柳千里此时也改为骑马慢行,远望着江边那星罗密布着的人家笑了笑说:“从凌晨一直跑到现在太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