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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亨嘉一口气跑到次日的下午,在五吞所才好不容易收住了阵脚,再点点所剩兵马,临时拼凑的近三万大军,所剩不过五千了。到了晚上,右先锋范有贤带着本部的四千兵马跑回来了。
朱亨嘉一把拉住范有贤的手,不禁痛哭失声。范有贤眼圈也红了,“当初圣上要是听大将军之言,不将一万精锐士卒和那二万新兵混编,昨夜一战,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了!”
“爱卿!悔之晚矣!不过咱们还有近万士卒,在此扼守,还可一战!”
“圣上!咱们所剩多为步兵,粤军新胜,士气正旺,与之战,万一落败,如何逃走啊!趁粤军的骑兵未到,还是速速撤回桂林吧!”
要是几天前的朱亨嘉,原本还踌躇满志,以为自己知兵。但现在,经过昨夜一战,朱亨嘉终于知道自己的斤两了,也就不再坚持,连夜逃回桂林去了。
朱亨嘉这一败退,梧州城里的陈邦傅一下傻了眼,想要投降粤军,又实在没有投充的见面礼。于是,趁着粤军没有合围梧州城的时机,连家眷也顾不上了,带着梧州千户所的一千兵士,由北门溜出去,复折向东,在桂江乘船向阳朔远遁而去。
也该着孙金鼎倒霉。他与大军冲散之后,也乘船沿桂江而上。八月二十四,陈邦傅遇见了落难的亲家大学士孙金鼎,俩人相见,当然很是高兴,于是就在陈邦傅的战船上饮酒压惊,一直喝到半夜。
见孙金鼎伏在船舱中睡着了,陈邦傅偷偷溜了出来,找到自己的亲信胡执功等人密议。“靖江无用,动辄战败,我等若还依偎,大祸不远矣!今上天可怜我等,送孙金鼎自来送死,趁此擒戳,以邀大功,何愁不富贵耳?”
众人听了陈邦傅的话,深以为然。胡执功压低声音说:“末将不才,这就去一刀结果了孙金鼎!”
“不可!”陈邦傅满脸悲容地拦下胡执功,“我和金鼎为儿女亲家,怎能忍见金鼎身手异处呢?你等乘其酒醉,将他投江,再取其尸首擦石灰淹了,解到梧州也好辨认明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