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焘脸上的、身上的污迹,还是三妮子这个被临时拉来的军护清理的,也因为这样,三妮子能够清楚地看到——在伤痕和血迹后面,这个男人还算得上清秀好看。人是很奇怪的,当李焘昏迷时,三妮子能够坦然面对,此番清醒了,却又忸怩害怕起来。
李焘其实找不到话跟三妮子说。说感谢话吧?如今屋子里就两个人,说这些唯恐显得生分,拉开两人的距离。谈天说地吧?三妮子这个神道的信徒,跟李焘这个完全唯物主义者有何共同语言?况且,两人所接受的教育,天差地别呢!
沉默了半晌,两人都觉得尴尬万分时,李焘终于灵机一动道:“三妮子,你、为何加入义和团?”
“不,是神拳。”三妮子马上更正了李焘的话。
“好,神拳。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三妮子,就是你的大名儿吗?你、在这里还、还习惯吧?怎么加入的义、神拳?”这口一开,问题就象连珠炮一般了。
三妮子没有象刚才一样马上纠正似地回答李焘,而是迟疑了片刻,才把头埋得更低,声音也放得更低道:“大人……”
李焘想摆手否认却动不了,只得提了声音道:“我不是大人。”话刚出口,他就笑了。不是大人难道是小人?唉!这鬼时代!
“军爷……”三妮子改口了。
“我、我!”李焘有些着急地结巴了一下才道:“三妮子,我叫李焘,你直呼我名字就成。什么大人军爷的?没那回事!你,你是我李焘的救命恩人呢!”
三妮子被李焘连续打断了两次,惶急得几乎忘了李焘刚才的问题,却又见李焘一脸的诚恳,似乎没有客气作假的成分,这才有些安心地继续道:“回大……李、公子的话,民女江菊如,山东人氏。”
“家里人呢?”李焘忙追问起来,在他心里,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应该在学校里读书,应该需要父母家人的照料,三妮子,也应该一样。他却没有听出三妮子回话时的颤音,没有看到三妮子低垂着头而看不到的含泪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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