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趟县城,在来宝酒家露过脸问过好,所以丰婶认识这个前来搭话的年青后生,她连忙直摆手,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别惊扰了神仙作法!”
“神仙作法?”
……
来宝酒家发生的事,要提起来,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俗语说乱世出妖孽,光景乱,人心彷徨,脏东西也就随着出来。
那天就没好兆头,天老爷yīn着张脸,灰云叠叠的却就是不漏滴雨下来,酒肆的生意特别冷清,一整rì只零零散散地来了几个客人,丰掌柜在柜台里掺了几道瞌睡,腿都麻了。
等天黑透,他见再守下去也赚不到钱,便关门打烊,儿子不久前才娶了媳妇,小两口正如胶似漆的恩爱哩,早回了后屋,婆娘去了厨房烧水,等会好给他热呵呵的泡个脚,丰掌柜就在前堂掌了灯,算着账,十几个粘着油腻的大钱,被他摸来摸去的。
他福缘浅,没读过书,大字认不全几个,不过生意人总有法子,帐薄上画两个圈的是临街肉铺的账务,过两天就得送吊钱过去;打个斜线的,是东门老帐房欠的酒钱,读书人知廉耻的,不会厚着脸皮死赖着,不过再缓几rì,还是得催摧……
“狗rì月的,酒里得掺瓢子水,不然真顶不住得关张大吉了。”掌柜盘算,世道越来越乱,米谷越来越贵,酿酒的本钱也一rì比一rì高。
但水添多了,酒味一淡,又会得罪照顾生意的老顾客,他一时也拿不出个章程来,正琢磨着,端水进来的婆娘突然发了声喊,一盆子热水泼到了地上。
“他爸,啥子声音?莫不是遭贼了?”
掌柜连忙把钱扫到屉子里,锁好,将柜台下的擀面棒摸到手中,侧着耳朵一听,却静悄悄的。
“大惊小怪,人吓人,吓死人的。”掌柜抱怨,话音未落,不知从哪里传来阵怪声,又低又尖,活像是有个女人凄凄凉凉地在呜咽,要多碜人就多碜人。
老掌柜还没朝那方面想,他怕是有谁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一边让婆娘去喊儿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