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则着手撑开手中那把透明的雨伞。
极度的疲惫感突兀地传来,有大钟的更声穿过雨的幕帘在他的耳边敲响。
“我早就熟知这黑夜。
冒雨出去,又冒雨归来。
我已越出街灯照亮的边界。
我看到城中巷陌的最苍凉时刻。
合着更声,我穿过守夜人的身边,
低垂下眼帘,不愿多讲。
我定住脚步,让声音消失在寂静中,
远方传来划破黑夜的笑声
从另一条街道,穿越层层房屋,
但请不要叫我回去或说再见;
在那远离尘世的高处还有,
一座闪亮的钟照耀天空
宣称时间无对无错,
我早已熟知这黑夜。”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罗伯特·弗罗斯特的《黑夜的知己》,撑开的伞面如同漆黑的夜幕覆压而下,季木在颤抖之间强行抑制住了双手的动摇。
“曦明……晚上我想回烨阳学姐曾经的待过的那座钟楼里看一看,你先回家去找叶阿姨吧。”
“我和你一起。”她挽着季木的手,摇摇头说道。
“这条路……是注定黯淡无光的孤独长途。你知道你和谁在一起……并且不畏于这条路上的痛苦与孤独吗?”
“我知道……我也不畏于这条路上的痛苦与孤独……”
“我们接下来要离开猫的小镇。两个人一块。”她说,“离开这个小镇的话,无论白昼黑夜,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
公路铁路,在例行着它们的职责
带着人们走走停停
起飞又降落
却带不走他们的忧郁
没了希望的人们借酒消愁
酒醒之后迎来的是绝望
没有了希望只剩苟延残喘
像一直被压扁在地上的爬虫
绝望但还在苟延残喘着
支离破碎,汁液横流
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