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腊月已经摸到了冬天的边缘,扬扬洒洒的大雪竟是从月初下起就没有再停过,由长安通往并州宽阔平坦的官道,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染的白茫茫的一片,已经看不出那里才是道路。
天空飘下的雪花时而零零散散、时而铺天盖地,不过旬月的功夫,天地之间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一片,入目都是一片一片的雪白,再也看不出任何的颜色。
至正十二年间的大雪让整个北方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是为了祭奠那才逝去不久的太师伯颜和迎接如火如荼的红巾起义。太阳偶而露出的一丝光芒,只会把大地的雪白照的更加光亮,让这个季节显得更加的冷森森。
这样寒冷的时候,上至官吏士绅、下到贩夫走卒,几乎人人都窝在家里的炉边、火炕之上,没有谁愿意在这个冻死人的时候出外一步。
打个哈欠都能结冰的时节,谁都愿意在家里喝上一壶酒,暖暖身子,就算是为了生计忙碌的百姓,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出门,听见自己鼻子里的鼻涕结成冰的“嘎”“嘎”声。
就是这样天寒地冻、风雪交加的日子里,还是有一队大约十几人的马队,沿着冰封的官道逶迤前行。
这几日的天气愈见阴冷,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骏马的鼻孔伸缩着不断的吐着热气,马上都裹着厚厚的毡子,马蹄上也包着棉布做的套子。这队人马总在风尘中赶路,日头落了很久也不见歇息,就是这样马不停蹄的赶路,在寒冷的天气里,马身也不见丝毫的汗水淌下来。
十余骑的组成的马队将一个只露出一双稚气眼睛的少年紧紧的围在当中,少年一身雪白的狐裘,外头还套着雀金织就的皮斗篷,头上戴着四方顶的大毡毛的帽子。少年悠闲的坐在马鞍上,时不时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马队静悄悄的行进在罕无人迹的官道上,直到少年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韶师,这样的天气,几时才可以抵达颖上啊?”少年身侧的青璁马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大氅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