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状?你们硬要阻挠本官办差是吧,好啊,竟敢哄抢官差的工具!”黎知县看到竟有村民夺去了丈量用的绳子,顿时恼怒喊道:“给我打,给我照死里打,让这些刁民去告状。”
闻言,七八名如狼似虎的衙役一拥而上,手中棍棒劈里叭啦的照一群村民身上狠狠招呼过去。就连做记录的书吏也将本子一扔,咬着牙,冲上去照一老农拳打脚踢起来。
这些衙役训练有素,不时有村民被打得头破血流,现场哭嚎声一片。
“住手”唐十一完全被惊呆了,照这打法,不特么出人命才怪啊。虽说对这封建社会的黑暗有心里准备,可亲眼所见,那绝对是非同一般的震撼。
眼前的一幕,正是官府在“括公田”,也就是强行收取百姓田契,反复核实,根据土地面积增立田赋。最开始在河南汝州试行,后来很快推广到山东、淮北等地。
最开始主持这项工作的正是赵佶身边的红人大内总管大太监杨戬,此人自小入宫,极善于迎合赵佶心意,很受赵佶宠信。政和年间拜彰化军节度使,后擢升至太傅,显赫一进。
在宣和初年,杨戬收到胥吏杜公才所献之策括公田,立时觉得这是一搜刮民财的良策,于是马上上报赵佶并征得赵佶准许。
于是,这杨戬就借着“扩公田”的名号胡作非为。逼着佃民去废堤弃堰,荒山河滩与湖河淤流等根本不适宜种植庄稼的地方耕种,而这些废地的租额却与良田一致,不可更减。由于这些地方经常会遇到水旱灾荒,但田租照收不误。
这个方法实行下来,效果明显,据统计,仅仅一个县就能多增加财政收入十多万缗。赵佶自然是欣喜不已。
可是杨戬前不久挂掉了。接替他的是宦官李彦,此贼是给事掖庭出身,后来,掌管后苑。
杨戬死后,被提升为大内总管并接手括公田任务的李彦,此贼勾结宦官梁师成,手段极其狠毒。他不但强迫佃民租种废荒地,更是见到民间良田,直接派人往衙门送上一纸,指说是荒地,该良田于是就归他支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