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一个遥远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朦胧中,远处的景物如同鲜血一般,变成一片血红,一个整齐的木屋内,摆着古朴的家具,窗外,似乎有冲天的火光,将屋内映得如血一般鲜红。
“这是什么地方?”卫浚对自己说,然而,自己仿佛变成了襁褓里的婴儿,就在这一刹那,突然间,他仿佛看见,无数的人从门口破门而入,木质的门板如同草絮般飞散,正对着门口,一个穿着大袖飘飘的黑色礼服,带着板冠的男人,带着有些矜持的微笑,手持长矛,刺向门口蜂拥而入的士兵,瞬间,喊杀之声爆发出来,有如雷鸣,刺人耳膜,天地之间,似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到处是砍杀着的士卒,长着卷曲的胡须和头发,高鼻深目的羯胡士卒,如同洪水一样涌来。那个男子,瘦弱的身躯,一根简陋的长矛,在蜂拥而来的士兵洪流中,像一片树叶那般弱小,只转瞬间,便被吞噬,再不见有踪影。“长叹兮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这不是他最喜欢的诗句么,然而离骚也只能是文人嘴里面哼哼,却挡不住羯胡的洪流。
就在那身影消失前,那个男子突然回转过头来,望着自己,轻轻的笑了一下,那苍白的胡须,慈蔼的面容,似笑非笑的神色,令人莫名其妙。自己似乎认得他,又不认得。
然而,所有的一切,却组成了一个令人记忆深刻的场景,那男子似乎能够看见自己,他在笑什么呢,笑这民生已经糜烂到这般不堪的程度?笑这天下从此是强权便是真理,笑天下的士人再没有了骨气?然而,总是没有答案。笑容倏然间不见,如同被黑洞吞噬的天体,只留下瞬间灿烂的光华。然后便是血红,剩下的只有血红,如同一张巨大的窗帘,将一切遮得严严实实,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天地变得混沌了。
只有耳边有如蚊呐的声音,“宝宝乖,不要出声,不要出声。”在一片血红中,那声音如同天籁,让他的心平静下来。一双葇荑小手轻轻的捂住了他的嘴。细嫩的肌肤吹弹可破,令他十分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