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偏见’。”
吴丽霞因此去看那张横幅,咧嘴笑了。
“我把这横幅挂上去那天,你也在,是吧?”
小姑娘抱着书点头,表情木然,瞧不出情绪。
“我是在北方的大院长大的。那会儿邻居不是军人,就是警察。跟他们待久了,眼里总是容不得一点儿沙子。”长叹一口气,吴丽霞弯下腰从她怀里抱过那几本书,接着便牵起她微凉的小手,引她朝台阶踱去,“当时很怪,稍微说错一句话,都可能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还是轻的,严重的时候,命都可能丢掉。我的老师就是这么死的。”她停了一下,才又继续道,“跟我住同一个院子的男孩儿,因为不喜欢他,就捏造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这个老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我那些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朋友传啊传,隔天就传到了大人物的耳朵里。”
两眼追着自己的脚尖,许菡垂着脑袋静静听着,好像既不好奇,也不厌烦。
“我看着那些人把我的老师倒吊在树上,烧十几壶滚烫的开水往他头上浇。我想上去帮他说话啊,结果被我母亲捂着嘴拖住。她一直在我耳朵边上说,‘闺女,闺女,我求求你,你可千万别去。你要是去了,被吊在那里的就是你啦’。”扮着母亲夸张的语气,吴丽霞学得焦急而小心翼翼,压低了声线,真像回到了当时的情景似的,叫许菡不自觉抬起了脸。
但她什么也没瞧见。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吴丽霞的下巴。圆润,却绷得紧紧的。
“所以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老师被烫死了。”她听到她说。
平静的语调,就好像刚才的紧张和入戏都是错觉。
许菡又听见她叹息。
“那个时候我在想,人真是可怕啊,任何时候都能因为任何原因划分成不同的群体,相互攻击,相互践踏。如果没有一条明确的规矩约束我们,让我们明白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没有哪个人有资格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和基本权利——那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