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唐汝青
屋里有火炉,火在燃。
她开门进来,看见被白虎皮裘包裹着的我,随即关上们,蹑手蹑脚地来到我身边,轻轻道:“外面的雪好大,你,你好些了吧?”
“好些了。”我听见自己在说话,却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她又看了我几眼,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去,飞快的拉上门,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的武功绝比不上她关门的手法。
这时节江湖上纷乱繁复,每天各地的线报像雪片一样飞回来,唐门的重担却要压在我这样一个病人的身上。那些年轻的家伙来来回回总要给我找些事做,那些老家伙,也别想他们会主动发一句份外的话,过问一件份外的事情,便是找他们商量,也只是满口说总之只要有大少在,族内的一切他们都放心的很。我常说现在不太平,唐门崛起太快,总会被人明里暗里找上门来,他们都会轻轻一笑,再不说话。
思晴恨我,却也对我很好,每次到我房里来都轻轻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和我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的,我说什么,她都不反对。她每晚在床上轻轻哭泣的声音我都听得到,可是旋即她又会来我房里,看看我盖的好不好暖不暖,看看炉里的火烧得旺不旺,收走我床头的卷宗,把灯光弄的暗一点。她知道我总要伴着灯光睡的,却从不会叫我改掉这毛病。
她还是个黄花闺女,我曾写过遗书给她,等我死后听凭她去留,绝不再耽误她,我从小就是个病入膏肓的人,有一天没一天的。她若要报仇,我死前是报不了啦,等我死后随她去,成与不成都许她以身免。那遗书我写了给她,她收了起来,第二天却又发现那页纸在装废纸的竹篓子里躺着,没有撕也没有烧,只是被轻轻地揉了一下。
听思晴说外面下雪啦,蜀中这几年的气候真的不正常,我从小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三焦阴脉又有些异动,我放下手里的信件,又向火炉旁挪了挪,让火苗子烤着我,说不出的舒服。
其实我今天还曾见过雪,有时候雪和火炉还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