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你掉东西啦!”“瞎子,前面有个坑,是小虎子刚刚挖的。”“瞎子……”
小孩围着她拍着手又笑又叫,有个小小子还抹了把鼻涕悄悄蹭在她拖在后面的搭包带上。她只是牵着马慢慢地走,青纱隐没的嘴角似乎又有了那种讥诮的上扬。
七月的戈壁滩天气仍然如疯子般不可捉摸,就在女人走出镇子的一刹那,狂风便刮了起来。所有人都要赶快回家,这条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都和女人的方向相反。
她似乎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白马的鬃毛,她还是没有骑到它的身上去,它老了,从她出生时它就已经那样老,而也许用不了多久以后就会有一天,她就是它的送葬者了。
“小黑啊小黑,你什么时候会死去呢?”女人轻轻道。
白马的名字,却叫做小黑。莫非这女人真的是天生便瞎了的?
蓦得白马轻轻嘶鸣,停止不前,前蹄轻轻敲着地面,似是想要引起女人的注意。
女人步履蹒跚的走到前面去,蹲下身去摸索着。瞧她的样子,果然是瞎了的。
她触手可及,是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女人抬手将湿气送到鼻端,是血。她的嘴角又挑了挑,直起身,竟自那人身上踏了过去。
老马却在原地喘息着,不肯抬脚。
她的手摸到老马的颈骨上,老马低着头,前腿碰了碰地上的人。女人停了半晌,才真正叹了口气:“好吧,小黑。等他醒了,会感激你的。”
于是一人一马像原先一样迎着风沙远去了,血一滴一滴顺顺着马尾落进黄沙里,转眼,也便不见了。。
日复一日的生活着,小镇上的人从没有感觉到日子有什么不同。
后来到了八月,大太阳像个烧得很旺的炉子,把沙漠和沙漠边缘的一切生灵都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翻来覆去地烤。有一天,一个年轻的男人背着长剑来到镇上,站到杂货铺的柜前:“我要六十斤麦子和十斤大米,小心点,别欺负我是外来人,我可是知道分量的。”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