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俾将,那俾将暗自掂量着怀中银子,怎么也有二三十两,心道:“老天爷,一个请长假的文官也这么大方,看来押送这小子进京,沿途可得让他多多会客才是,恩,催的越急,银子越多。”
忽然一抬头,见城门里出来车仗,却是阉党税监的阵势,心叫不妙,忙向亭子里喝道:“兀那犯人,你话说完了没有!别误了爷们赶路!”
亭中文官骂道:“你这军士忒是无赖,我周顺昌在朝中怎么也是二品大员,却哪里来给了你钱再受你气的,你再搅扰我说话,小心我日后捉了你去革职查办!”
俾将心虚,赔笑道:“小将哪里敢冒犯大人,只是税监车仗眼下便到,这个犯人是东林奸党,恐碰了面不好说话。”
周顺昌怒道:“你说他是东林奸党,难道我便不是?”他与那犯人本是至交,却见好友无端遭受苦处,此刻心头火起,与那犯人齐声历数魏忠贤罪状,骂不绝口。
那俾将不由心有害怕,俗话说文人狂妄,眼前这两人,却是再狂妄不过,明知斗不过阉党却还要骂个痛快,他是骂痛快了,却说不定便连累自己。眼看车仗越近,细看下哪里是税监,却是东厂的锦衣卫。俾将耳听得亭内两人句句不离“魏阉”二字,忙下令手下道:“快把那老小子拎起来赶路!”
兵士涌入亭内,便动手拉人,二人看兵士动粗,更是破口大骂。
忽然车仗停下,车中有人喝到:“住手!”声音不男不女,正是宦官一名。
车旁锦衣卫喊道:“东厂副统领大人孙公公到!”周顺昌心里一惊:“难道就是那个号称‘杀人王’的太监孙隆么?”
却见孙隆从车中一窜而出,立在车前,看也不看亭子里的人,阴阴一笑,道:“是谁在这里说朝廷的坏话?锦衣卫把那个没带枷的给我拿下,一起送京城去。”
众锦衣卫一听便上,挤开军士,上前拉周顺昌走,周顺昌自己带着家丁,还有个护院名叫葛成的,见东厂众人无礼,拔刀上前,口中喝道:“我家老爷是朝廷命官,你们谁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