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身体彷佛已不再是自己的身体,他只觉得抱住自己的那触感好遥远,脖子上好像也没有皮肉了,脑袋好像大铁锤一般沉重,他的头朝下垂去,发髻扫在了台阶上。
他人生的最后一幕映射在他那转不动的眼珠子上:
一个黑影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推住了前面倾斜下来的老罗后背,就这样把他们静静的止在这小小台阶上;
风里传来呼啸的声音,那不是箭的声音,也不是水流的声音,是血喷出的声音,热血从被斩开一半的脖子里呼啸着喷了出去。
小庄那年轻而有力的心脏,让他的血如红色风暴般刷满了整个台阶和整个客栈大门,每一次呼啸,都让小庄身体一下痉挛,好像身体在徒劳的想要挽回什么。
终于呼啸声在留下了好像充满天地的血腥味后,变成了潺潺的流水声,小庄的痉挛也越来越弱,最后他彻底停止了挣扎,安静的躺在了血红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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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楼梯口背靠着墙壁睡觉的张士德发出一声惊叫,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只感到脖子都要断了,腰也酸痛,他伸出舌头,把睡梦里流了一下巴的口水吞回去,这样坐着睡没人可以安眠。
“我睡了多久了?”张士德强迫自己睁开死命挣扎不愿睁开的眼皮,一睁开眼,脚下油灯那豆般大小的火焰都刺得眼睛痛得不行。
“灯还没熄灭…嗯…”张士德舒了口气,灯油还没烧完,说明他没睡过去多久,就在这时,他听到走廊前面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脆响,好像是木条折断的声音。
“这是什么?风声?白蚁?还是老鼠?”
张士德一边想着,一边强迫自己把肩膀上搭着的棉被撂到地下,寒风立刻让那一点不愿意动的身体打了个哆嗦,他站起来,掂了掂斧子,弯腰拿起油灯,顺着走廊朝里面走去。
虽然他认为最可能的就是老鼠,或者什么都没发现,这老旧的客栈自己半夜倒塌了也许都是可能的,但是他还是要过去巡逻检查一下,毕竟不远处就睡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