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第二遍的制作时间短了许多,天色完全黑下来、卡雷塞斯城里灯光点点的时候,纳特又打开了坩埚。
二十来根蜡烛——他甚至没注意到帕梅拉进来点灯——把他的实验室照得如同白昼,同样的烟雾散开,纳特失望的看到锅底还是黑色的粉末。怎么回事?他确定每一步都是按书中所写严格执行的。仔细回忆了一遍,他不太确定,难道是某一种原料在提取的时候失误了又没有察觉?
他把两锅黑色的粉末收集起来留着对比,把容器都清洗干净,拿过十来株恶魔花从头开始。这一遍纳特做的格外谨慎,直到窗外的灯火渐渐熄灭,整座城市归于沉寂,他又一次完工,熄掉了坩埚下的火。他没有急着立刻打开,而是先站起来,僵硬的脊柱因伸展而发出格格的声响,脊背上的肌肉也又酸又痛。从中午到现在,十多个小时过去,纳特一直保持着坐姿。
活动过腰背与手脚,纳特忐忑的戴上手套,迟疑的揭开盖子。他既想立刻看到锅里,又怀着担心而希望推迟希望的破灭。他待白烟自行逐渐变得稀薄,向锅里望去——依旧是黑色的粉末,铺满了坩埚底部。
见鬼!见鬼!见鬼!纳特在心里连声叫道。他用戴着手套的手直接撑住了脸,手套上还有残留的余温。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推开百叶窗,让夜晚的阴冷空气渗入房间,年轻的医生郁闷的想要大喊。现在是深夜,公德心阻止了他的冲动。转念一想,反正石人们会做这种药,等事态明朗后,可以去找他们指点。
有人打了个喷嚏。纳特蓦地一惊,回头才看到帕梅拉抱着毯子,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刚才的喷嚏是她在睡梦中所发。她何时进到实验室来的,纳特压根一点都不知道。她抱着的毯子,也是给自己准备的。
歉疚顿生。纳特关上窗户,发现自己连晚饭都没吃,啃了两口的苹果还在桌上,咬过的部分已经发黑了。虽说对不住帕梅拉,但是对自己快三十岁了还能保持专注十多个小时,现在精神非但不疲倦,反而很亢奋,纳特有点惊奇,更多的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