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般的箭矢在淡青色的天幕中飞到高处,又掉头向下,城头上不分敌我倒下了一大片。
骑在马上,悉诺逻恭禄扬鞭下令:“暂停攻城,安营扎寨,整治攻城战具。”
身边是吐谷浑部落的小王慕容兆,悉诺逻恭禄转头对他道:“就像这样,三百人一批,不间断地骚扰关城,多骗一些玉门军的箭矢,待他们体力不济,吐蕃军才全军扑上,一举破城。”
哪有那么容易,关城前高耸的圆形碉楼,弩箭齐发,从三个方面攒射过来,吐蕃军没有剩下一个活口。
慕容兆身子微微一抖,三百条吐蕃勇士的性命,如清晨露水般蒸发了,好像那不是悉诺逻恭禄的自己的军队,他的心硬得跟卵石一样,呆会轮到吐谷浑部落……
初升的太阳给玉门雄关外蜿蜒的长城,兀立的烽燧,山林沼泽涂抹了一层金色,吐蕃的附庸,吐谷浑部落武士,在玉门关前结阵,他们身边是整装待发的吐蕃军。
杜希望瞧着那黑压压的一片敌军,如浪头千尺的巨潮,刀枪甲胄在阳光下的闪闪发亮,好强大的军容,他的呼吸不由一滞。
还是城头上的玉门军前营指挥使镇静,大笑道:“兄弟们,今儿早上可是吃了一顿饱的,慢慢来,午食晚食都有,我们这儿准备的东西多啊。”
对呀,我们准备的东西多,杜希望初临大战的紧张稍微缓了缓,轻轻地吐了口气,举着千里镜仔细观察着,可惜了,敌军在一里外结阵,要不然投石机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定下心神,杜希望朗声下令:“吐蕃蛮子拂晓扑城失败,肯定会耍花招,悠着点打!”
太阳终于挣脱了山林的束缚,跃上半空,鸟瞰着玉门关前这处血肉狼籍的战场,战场附近,沼泽边上红柳花红,芦苇摇曳。
下午,吐谷浑军采集潮湿的树枝编成洞屋,上面蒙上生牛皮,做成鹅车,鹅车里面藏着手握强弓的神射手,鹅车后面是十来具比城墙还高的云梯、对楼。
鹅车、云梯、对楼四散开来,缓缓向玉门关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