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脚下两石并列,错落杂糅成一条弯弯曲曲的园路,一段约四尺高的乌瓦白墙映入眼来,似是半遮面的少女,满院暮春的景色仿佛故意让它关不住,溢了出来。
从东南角彩绘描金的院门进去,是几株谢过的梨花,挂着青涩的果子,左二右三,散在园路两侧,蔚然成林,倒映在丘池静静的水面之上。
“东南角这片梨花林与丘池对岸那株孤植的梨花呼应,做的是春景儿,西南角是几株红枫,与茶庭中央的红枫意境相连,那是秋景……”李岩随侍在张说身侧,娓娓道来。
有些吃惊,侍御史王鉷眼睛瞪得溜圆,一位糟老头子,正是礼部尚书苏颋,手上托个白瓷盘儿,上面盛满了几色美食,手上的青瓷酒杯仰脖一空,立刻就有侍女过来斟酒。
朝中的官员们三三两两端个白瓷盘儿在院中或是随意行走,或是坐在丘池岸边的置石上,庭院中的地面,四处都丛植着浅草灌木,四季似锦的繁花。
这种用餐法子彷似在郊游野宴,对这些朝中大员来说,有股子新鲜劲儿。
“院中景色清幽,李岩备下冷餐会,各位大人请自便,无丝竹扰耳,无声色娱人,自有山水相伴,托个盘儿想吃什么夹什么,也可叫侍女代劳,美酒佳肴也不会浪费。”李岩团团作揖,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往丘池一侧的冷餐台走去。
我也不能委屈自己,空着肚子招呼别人,李岩心里嘀咕道。
“姐姐——”李岩失声叫了出来。
永穆公主站在冷餐台后,招呼客人,不时吩咐厨房,忙个不停,见岩哥儿过来,取了个白瓷盘儿,满满地盛了一盘他爱吃的菜肴。
“快接着吧,看着岩哥儿出息,姐姐身子就是累一点,心里也开心。”永穆公主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儿,白里透红的鸭蛋脸儿像枚着红的桃儿那样可爱。
永穆公主为了我,太委屈自己了!
默默无语心有灵犀,接过白瓷食盘,李岩立刻转身就往瀑布那边走去,他不想让永穆看见他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