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淡淡的永穆公主听见李岩这几句话,露出孩童般期待的神情:“好啊,岩哥儿,杏花院就随你折腾,就是弄得难看,改过来就是。”
狐假虎威的戏演完了,李岩朝高墨达使了个眼色。
波斯胡商高墨达做买卖的,察言观色的能力炉火纯青,立刻知情识趣地告辞离开。
瞧着高墨达离去的脚步轻快矫健,李岩低头浅笑,公主府的人,一个波斯胡商有了如此际遇,怎不飞黄腾达?公主府也多了一个进项,两全其美,还得加上我的彩头,应该说是一石三鸟。
“岩哥儿,到住春堂的书房来,有些事我要好好问问。”永穆公主又恢复了淡淡的容色,起身离开了。
女儿心,海底针一般琢磨不透,李岩手里拿着镂空的银盒正在思索,侍女柳枝上前扶着他,追着永穆公主的背影儿,往住春院而去。
一轮明月爬上了梨花梢头,玉盘似的皎洁,推开书房的轩窗,微风吹起,满院的暗香浮动,一方月色入户,与明明的烛光交融,边缘处模糊一片。
俏脸上仿似结了一层冰霜,永穆公主端坐胡床,出言警告他:“岩哥儿,你昨日央求我借来百骑羽林,说是震慑一下王准他们,怎么又招惹上波斯胡商?你可不能在外面借公主府的名头胡来!”
永穆公主那种冰霜似的态度,李岩瞧着心里难受,豁出去了,不如坦陈相告:“姐姐,父亲入狱,李府也是树倒猢狲散,我天天给父亲送去酒菜,大理寺监狱上上下下都要打点,我哪来的银钱?岩哥儿年少,也知道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向姐姐伸手,为结识波斯胡商,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浸在明明的烛光里,永穆公主心里又是痛又是气,岩哥儿把她当做外人,宁愿自个儿到外面去想法子,也不向她伸手。
挺了挺身子,李岩望着窗外梨花树上那一轮梨花春月,话语里带着几分傲气:“姐姐放心好了,岩哥儿走的是正道,决不会连累姐姐——”
白衣胜雪的少年站得远远的,挺拔孤标的身姿让永穆公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