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花锦袄,鬓发银白,面庞红润,盘腿坐在铺了猩红锦锻坐垫的矮榻左侧。
另一头是侧身只坐了半边的顾老夫人,穿着墨绿底万字不断头纹锦袄。
徐老太君咂咂嘴,道:“你真没意思,说多少遍了还是这副模样。”
顾老夫人闻言,起身站了起来,一旁候着的乌梅连忙上前两步扶着顾老夫人。
“老太君教训得是。”头发花白的顾老夫人垂首应道。
徐老太君又咂了咂嘴,小声嘀咕:“自己这样没意思也就算了,娶的儿媳妇也个个这模样,没意思,没意思。”
徐老太君泥腿子出身,独自一人养大了遗腹子曾随。儿子争气,做了大官,徐老太君样样都合心意,只除了儿媳妇这一事。说的是什么名门闺秀,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让她浇回粪跟要了她命似的。
徐老太君还想着,儿媳妇不成,孙媳妇总能娶个合她心意的了吧。哪知道根本轮不着她来挑,说是这个名门望族那个官宦人家,必须得结亲,不结亲就要影响儿子做大官。徐老太君悻悻然,索性全部丢开手去,回了乡下种地,日子过得还爽快些。
徐老太君嘀咕完,伸手招呼着顾老夫人,“行啦,你坐吧,坐吧。”
顾老夫人应了,又如方才那样坐了半边身子。
徐老太君懒怠再说她,开口问道:“五丫头怎么样了?”
顾老夫人答道:“胡医婆说再吃得三副药,歇上三五日就大好了。”
顾老夫人是贤妇典范,哪能让婆婆独自一人回老宅。紧跟着徐老太君收拾箱笼,也回了乡下,一伺候就是十几年。
“哎呀,现在的小孩儿就是不经事,这都躺了个把月了还不见大好。随儿还小那时候,生了病,别说吃药了,一口饱饭都不得吃,还不是……”冬日里无事,徐老太君闲得慌,镇日里扯着顾老夫人忆往昔。
顾老夫人苦坐了半日,终于等到徐老太君说累了,叫了丫鬟来扶,进了里间歇息,顾老夫人赶紧撤退。
回到了正院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