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不是往那里增兵,便是输送弹药粮草……”
汪继军暗叹一口气,心想,“扬州城,保不住了。”
……
城里的一所民宅里,王略侧耳倾听着炮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
他的妻子高氏却惶恐不安地在房中走来走去,双手不停地绞着手帕,自从围城之后,她就没有施过脂粉,连发髻都是草草打理了事。
看到丈夫嘴角的笑意,高小婉觉得丈夫多半是要疯。
前几日,各牌甲召集商户们“犒军”,这原本是各家各户摊派些银子的事,躲不过去交几两便是,自家的相公却不但交了银子,还特意买了酒肉,跟着牌甲一起到兵营给丘八爷们送吃送喝,期间又花了不少银子。
这种伸着脖子给人斩,回来还笑嘻嘻的事,让小婉第一次感到丈夫可能要疯,最近几日,他又不知道发了哪路的神经,和城里壮班的班头勾勾搭搭……
对这种公门中人,小婉向来是主张敬而远之的,这些人都不是善类,吃人不吐骨头的货。
自己相公和蒋先生过去和衙门里的人虽也有应酬,但都是为了平安作生意,只是维持好关系,并不深交,此刻却不知为何,居然不计成本地笼络起这干人,白花花的银子十两、几十两地送,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这银子,可是许多日子一文一厘地积攒下来的,相公就这么大手大脚的送人,她嘴上不说,心里却苦得很。
虽说她自幼深受“三从四德”的教诲,从来也不敢干涉丈夫的事,但是,这些事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都在说城外的明匪凶得很,真要破了城大乱起来,这些平日里狐假虎威的壮班衙役能有什么用处?
说是要疯,可平时见他做事说话倒也正常。
可是,今日他又不太正常了,听到炮声,别人都人心惶惶的,偏偏他却是总是露出微笑来。
就在方才,小婉不由得又偷偷哭了一回。
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
自鞑子南下,连年的兵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