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仆人不知何时进来,在他耳畔低声道,“正在堂下候命。”
马进宝睁开眼睛,懒懒地坐直身子,吩咐道:“请他们进来!”
他的营中,除了副将、参将、都司、守备、游击等各级将佐,幕府宾客还是很有几个的。
不过,这次是商议军机要务,那些只会凑趣的篾片相公自然不必到场,来的,大多是游击以上的带兵之将。
将官们进到堂上,都要见礼,马进宝咳嗽一声,摆手道:“如今战势凶险,不必多礼了,都坐下说正事要紧。”
“嗻。”
将佐们齐应一声,分职务高低在两边坐下。
马进宝将最近几次塘马报来的消息转述一番,问道:“我看明贼攻打扬州,左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了,不知各位可有应对之策?”
十几个将佐闻言均左顾右盼,嚅嚅不言。
这些带兵之人有本地的,也有浙江逃过来的,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那便是几乎全是大老粗,别看平时咋咋呼呼的,临到危急关头哪有什么主张。
这种场面马进宝已经见多了。
其实就是他们真的献言,也不会有什么新东西了,他们要么就被明贼吓破了胆,闻贼色变;要么只会溜须拍马,完全没有建设性。
于是马进宝耳边,充斥着两股声音,一股是:“我们打不过明贼,大人我们快逃吧!”
另一股是:“大人英明神武,明贼必定会大败于扬州城下。”
只有一个叫孟铁头的参将还稍微靠谱些,至少,他是跟随自己从浙江跑过来的,因而对于那伙明贼的厉害之处,他能说得一清二楚,也还能提供些靠谱的方略来。
因此,他又把目光落在了孟铁头的脸上。
孟铁头似乎早知如此,他等了片刻,见无人出来献计,这才拱手道:“大人,卑职以为,漕帅兵败淮安,明贼来势汹汹,应速派人将军情急报洪大人……”
“嗯,”
马进宝点点头,“我会马上派塘马去滁州,洪大人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