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哄笑。
那种笑的让人喘不上来气的笑。
陈羲并不在意,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很舒服。他嘴角上的笑,就算是最挑剔的人也看不出来一点虚情假意。一个杂役,而且是自己甘愿留下来不领工钱只管吃饭的杂役,居然说这样的大话确实让人觉得今天的好心情就指望这句话了。
不到一年前,陈羲到了小满天宗,在外面站了四天三夜,不求修行,只求做个杂役。小满天宗外宗六院上千弟子,都当他是个笑话。他来的时候已经十四岁,尚且没有明悟,也就是说不具备修行的资格,就算是做个杂役又如何?难道还能改命?
当时只有青武院让他进了门,所以陈羲才觉得青武院院长周九指应该是个可以打动的人。所以他才会三百天每天在四更末起床,为的只是让周九指多看自己几眼。也许只是那么偶然的心思流转,自己的命运就会改变。
他却不知道,当初留下他,是因为外宗六院的院长们打了个赌,赌他能安心做多久的杂役。赌他多久会偷师,赌他偷师之后多久会绝望。
当然,赌注归赌注,终究是没人愿意让陈羲进来当笑话。毕竟这个笑话一旦被提及,就要连宗院一块提及。只有青武院周九指点了点头,让他留下来。不过周九指的条件极苛刻,每日两餐,不领工钱,甚至连衣服鞋子都不发,而且还要为整整一个班三十六名弟子一名教习服务。
更苛刻的是,若有一人说他懒惰不好,他就必须走人。
正因为如此,下赌注认为他坚持最久的那个院长大人,也只是赌他三个月就会离开。
隆冬到深秋,陈羲好像越发的踏实起来。
“羲官儿,知道你想必是听着觉得大家压抑,想讨大家欢喜。可是你以后还是不要胡乱说话的好,容你留在这里听我们谈话已经破了院长大人的规矩,若是被他知道,连我一同受罚。”
丁眉笑着理了理额前垂下来的发丝,她真的没有讥讽陈羲的意思,她只是很确定陈羲是在开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