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这场保卫家乡的战斗,在他看来,也许不会很艰难。
直到十五分钟前费德罗亚都是这个看法,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东岸人的枪弹打在掩体上“噗噗”做响,身边的战友们由于缺乏战争经验,一个接一个中弹倒在了地上,血流成河。还有不少人受伤或一时没死掉的,同样在掩体后痛苦哀嚎,费德罗亚听到心慌慌,下体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尿意,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了。
站在费德罗亚身边的巴尔加斯,上尉指挥官,很年轻,今年才二十岁。事实上他的职位是一个“赠品”,他父亲、塞维利亚羊毛商人何塞·巴尔加斯捐助军饷得来的酬谢。但老实说,年轻英俊的小巴尔加斯真的不适合上战场,他没经受过任何军事教育,唯一的使用武器的经验就是操作打猎用的猎枪——有意思的是,贵族和富人使用的猎枪倒是正儿八经的线膛枪,造价不菲——他也没做好任何参加战斗的心理建设,因此与东岸人一交火就处于蒙圈状态。
刚才一名传令兵跑过来向他传递巴莱罗将军的命令,结果被东岸人一枪击中,血溅了他一脸。当时他就吓得跳起来大喊大叫,幸好贴身仆人够机灵,直接把他扑倒在地,这才避免了被东岸步枪手顺手击毙的厄运。
在和泥水亲密接触一番后,巴尔加斯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拿毛巾仔细擦干净了身上的污迹,然后靠在掩体的木柱子上,尽量蜷缩身体,脸色发白地念着什么,大概是乞求主的宽恕之类的话语吧。巴莱罗将军的命令他已经知晓了,那就是不许后退,他没这个胆子违抗军令,但也没勇气站起身来与东岸军人交火对射,于是就这么躲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个雕塑——如果你忽略他身体时不时的抖动的话。
******
射击产生的烟雾渐渐笼罩了战场。东岸陆军默不作声地给步枪上了刺刀,陡然间加快了速度,冲向敌军。而当烟雾凝结成黑沉沉的乌云冉冉升起,前方露出一丝光亮的时候,西班牙人惊愕地发现,大量燃烧着引信的爆炸物劈头盖脸地被投掷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