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顺再差,也是他们这帮人最后的依靠了。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有在河南与明军大战时的惶恐不安,有打进了西安城的欢呼雀跃,更有进了北京后的欣喜若狂,当然现在大家心头弥漫的是被清军屡次击败、亡命奔逃的绝望失落。尤其是那些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可以说他们的童年、少年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渡过的,如今让他们与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小伙伴、大叔大婶们离别,自然是极为不舍的。 不过世道就是这么残酷,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走。以如今大顺的景况,是很难照顾周全这数万妇孺了,离开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其实他们还算是幸运的了,比起当年因为大顺席卷北方而造成的大量无辜死亡的妇孺,被大顺逼着当签军枉死在明军阵前的妇孺,他们真的是非常幸运的了,因为他们至少活了下来。 黄仪摇头晃脑地把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吟完,然后又故作风雅地喝了一壶茶,这才施施然地走到码头边,看着码头上随船来的少数东岸6军士兵正指挥着顺军兵将们卸载武器,然后又看看那些安静地蹲在在草地上、蓬头垢面的顺军老弱妇孺,想了想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可可粉做成的糖果,分给了离他最近的一些小孩。 小孩光着屁股,鼻子下面还流着两行清水鼻涕,脸和手都脏兮兮的,可能是饿极了,抓着糖果就往嘴里塞。兴许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这个小孩高兴地眼睛都眯了起来,吃完后又眼巴巴地看向黄仪。 黄仪突然感到鼻子有些酸,想想自己以前整日里这个不忿、那个不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