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两口烟,瞥了自家小子一眼,神情平静道:“鸡毛没事,估计是在琢磨事儿呢。”
鸡毛,也就是陈江河,并不是陈金水的亲儿子。
而是十三年前的一个冰天雪地的日子,陈金水如同其他村民一样外出讨生计,回来的时候在雪地里捡到的孩子。
正巧,陈金水没儿子,也就把陈江河视若己出,抚养长大,倾注了半辈子的心血。
因此对于鸡毛,陈金水是再了解不过了。
“这人呐,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会叫的狗不咬,另一种是会咬的狗不叫。”
“你别看鸡毛成天闷不做声的,主意比我还正,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陈金水放下烟筒,爽朗笑道。
对于鸡毛前途远大这一点,他向来都是那么自信的,将来准能有出息。
甚至对于鸡毛的人品坚信到令他千方百计撮合鸡毛和自己女儿婚事的地步。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可翁婿之情,直来直去,也从来都是真挚热烈的。
村民笑笑,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刚抬步欲走,又缓缓折回来,压低声音打听:“叔儿,咱今年什么时候辞族?”
听闻他说这个,陈金水的面色变得郑重了许多。
抬头望望灰蒙蒙的天空,陈金水略一沉吟,咬牙道:“就明天吧!”
辞族这个活动,一般发生在义乌人开始每一次鸡毛换糖行动之前。
在别的地方,农闲时节,就是猫腰躲懒的日子。
但在义乌,在这恶劣的地理环境,田地里为数不多的产出,逼得大家不得不冒着巨大的风险想办法谋取更多的生存资源。
而辞族的用意,一个是寄寓祖宗先辈保佑大家能换到更多的鸡毛,换到更多的东西,另一个就是保佑外出,平平安安,不要被抓到,被扣上投机倒把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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