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自远现在一听“麻烦”二字就头大。他发现,在中原,再大的麻烦也是小麻烦,在西域的沙漠里,再小的麻烦也是大麻烦。但麻烦之来,即不由得他说了算,只得问道:“什么麻烦?”
“水。”赵天成答道,“咱们进了且末绿洲,末将见那里河流湖泊处处,于是下令将陈水倒掉,换装上新水,才换得一部分就发生了变故,现在咱们的水囊大半是空的。”
欧阳自远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在沙漠里没有水,而且还没有向导,后果如何,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
“还有多少水?”欧阳自远追问道。
“如果按此前的使用量,可用十天,”赵天成答道,“如果节省一些用,可用十五天。”
欧阳自远叹息了一声。
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自出征以来,已经走了十几天,如果他们现在立刻转身返回,而且路上不耽搁,还有希望在水用完之前回到玉门,但如果再往前走,只怕真就要全军渴死了,其实现在倒不是没有水源,问题是水源就在已经被毒化的绿洲里,天知道那水已经毒成什么样子了,真要喝了下去,也就不必等到十几天后了,全军都可以就此消灭掉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欧阳自远。
欧阳自远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叹息了一声:“晚饭后,全军东返。”
几个将领都同声叹息。
全军东返,那意味着整个这一番辛苦都白做了。但不东返却又能如何?
这一天,剩下的路所有人都走的有气无力的,东返,责任如何就不必考虑了,反正是到时候肯定人人有责,欧阳自远的责任肯定是最大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两说着,但士卒们则是士气尽失,真是斗志昂扬而来,垂头丧气而归。
次日,天还没亮,汉军又一次出发,继续迎着太阳的方向前行。来时既然是一路笔直向西,归时,自然是一路笔直向东。
将近巳时,众人正有气无力的走着,不远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