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久前的不自在已经没有了,整个人从身体到心情已经全然放松下来。
这是他特别想看到的。老是那样紧崩着,身体会受不了的。
他其实还希望,她能够像前几次那样,遇到什么时,就狠狠地哭一场。在放声大哭中好好释放一下自己精神上的重压。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一滴泪,半点没有要哭的意思。
仿佛在某一个他看不见的瞬间,她已悄然发了转变,变得孤傲沉默。这是他不愿看见的,可是他无能为力,他痛恨自己的这种无能为力,他多么希望自己在她面前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无论如何努力,总是会有无法到达的死角。
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温暖她照顾好她,用他的方式留住她,要她永远也离不开他。他无法忍受她再受到一点点伤害。
谁伤害到她,谁将付出最惨痛,痛到痛不欲生甚至可能绝无生还机会的代价。
他相信,在他带她远离X城后,如今的X城正在接二连三地发生“大地震”,他把一部分材料交给静安检察院的同时,把另一部分更重要的材料寄到了中央的某个部门。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凭着一己好恶随便伤害他的女人。他不管是因为什么。
这些日子军务繁忙,好不容易可以忙里偷个闲,趁这两天闲,他把姥姥送去了小姨家。
他要展开他的攻心计划,他要留住她,他要她为他彻底沦陷,从此不会再有跟着别的男人远走高飞的想法。
他将一应酒具撤去,把小炕桌放到炉台上,做完这一切后,他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盘膝而坐,热辣滚烫的目光重又锁定在她身上。
顾心怡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佯装很专注地欣赏墙上的年画,头一侧,给他个背影。
年画的确很喜庆。是那种她小时候在奶奶家墙上常常会见到的年画,画面上有穿着大红裹肚裂着大嘴笑的大胖娃娃,有如少女粉面的莲花,有欢蹦乱跳的肥硕鲤鱼,寓意人丁兴旺,连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