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窝深陷,灰头土脸,下颏尖尖,原先水光潋滟的一双黑眸终日雾蒙蒙的,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憔悴,脆弱又迷茫,惹人怜惜。
病好后,她赶走了安少杰,不让他再出现在她面前,以死威胁,不许父母再给安少杰开门,顾家爸爸妈妈无法可想,只得劝安少杰稍安勿躁,一切尚须等待,不可操之过急。
顾心怡成天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屋里,蔫蔫的发呆,不怎么说话。
偶尔临窗望远,总能看见楼下徘徊张望的安少杰,说不清滋味的泪水时时爬满她的脸庞。
她无颜面对安少杰,她不配享有他的爱,她没有对等的爱给他。一起手拉着手长大,她对他了如指掌,太熟悉了。
她无法对过于熟悉的异性产生男女之情,她甚至无法在他面前流露羞涩的表情,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如果她的狼狈必须落入别人眼中。那么,她宁愿自己的泪水流在收留她一晚的那位先生面前,也不愿安少杰看见。
前者虽也令她尴尬,然而,别过之后,永不再见。后者成天在她面前晃荡,叫她如何收拾愁绪,淡忘过去?
安少杰一直以来看见的,都是她人前最风光的一面。
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四个字就可总结:顺风顺水。如今,二十多年人生积累起来的自信在一天内被彻底摧毁,搁谁谁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