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得爬起来,目光下意识地搜寻他,希望他已走开,没有看到这一慕。
难堪地搜寻到一抹不耐烦的表情一闪而逝。
他不可能抬腿就走,只得回身扶起她,等她站稳,松开手。
她羞容满面,低了头忙着拍身上的土,再不敢抬头看他。
“对不起。我没事儿。您,您快走吧。”她希望他尽快离开,不要再看她出乖露丑。
昨日那一次已经足够,不要再多了。
他偏偏又不急着走了,耐着性子地等她拍完,盯住满脸红晕的她,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我有一天不幸落魄,又恰好可以在街头偶遇到你,希望你也可以收留我一夜。这样,你可以安心了吧。”
说完,不等她有什么反应,他匆匆离开,转眼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啊?”她呆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半天方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落魄?怎么会?
她绝望之际,他出手相助。
相处不过半日,她对他几乎完全没有了解。
可是,有一点,第一眼,她便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位先生骨子里透出的那份淡定从容举手投足间纤毫毕现,深具一种令人安心的强大气场。
否则,她怎么会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贸然请他收留?
这样的男人,必定极致睿智且洞明世事,一切游刃有余,他日落魄?怎么可能!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是向她表明,他不需要她还钱,也不要她回报。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她对一个萍水相逢便肯出手相助的陌路人说出那样的话,是不是也同样伤了人家的自尊?
顾心怡低垂着头,一头浓密的发丝滑落下来,遮去大半个苍白憔悴的脸,眉目难辨,就差戴大墨镜大口罩了。
近家情更怯,她一怀愁绪心有戚戚,勉力提着行李箱迈出电梯,转向东头的家,冷不防一大把惊喜的男声夸张地撞进耳中,“心怡?!心怡!真的是你?!天!上天垂怜!你可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