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低着头挨砸时,发现地下有个被土掩埋了一半的破脸盆,那可能是盐业工人丢弃的。我把脸盆从地里拽了出来,倒掉土后,把脸盆扣在了黄晓雪的头上,她又把脸盆扣在了我的头上。
冰雹和雨落在了脸盆上,头不再疼。可是,冰雹和雨点敲击脸盆的声音,就像抗日电影上民兵、游击队为了吓唬日本鬼子,在铁桶里点燃了鞭炮冒充机枪的响声,那声响震耳欲聋,让我头昏脑胀,眼冒金星,浑身无力起来。就在支持不住时,冰雹停了,雨也小了起来……
回到兵站后,我们几个都变成了“小落汤鸡”,我的脑袋上被冰雹砸的布满了大包小包。父亲把客房的炉子点着了(西北的炉子夏天是不撤的,气温下降时随时生火取暖),找了一些伏茶、姜片、荆芥、花椒,加点盐放炉子上煮茶水,想让我们喝了出汗,以免感冒。
在西北,人们喝的茶大部分都是伏茶。这种茶是热性的,驱寒去湿、助消化。高原上海拔太高,水烧到七十度就开了,根本泡不开茶,只能煮茶,当地叫做熬茶。一般情况下,煮茶时只以盐作辅料,茶水煮出来很好喝。父亲放了这么多东西,那茶水就变成了“中药茶”,是为了防止我们感冒的。那时候还小,不爱喝茶。但父亲不管这些,茶煮好后,就让我把黄晓雪他们几个都叫了过来,一人一大碗。父亲在那儿看着我们喝,谁也不敢不喝。喝完茶后,我们几个都出了一身汗,结果我们几个谁也没感冒。
雨下了一晚上也没停,第二天早上还在凄凄沥沥地继续下着。住在兵站的人们都很焦急,都想早些赶路。可是前面有一段路正在维修,经雨水浸泡,就不能通行了,我们要等雨停了才能继续赶路。
兵站那天的早餐是面条,妈妈把饭买回来后给我盛了一碗。我正准备吃时,妈妈说:“儿子,你先别吃,先供老天爷,让他把雨停了,咱们好赶路。”也不知妈妈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但我当真了,我盼着雨赶快停了,早点到我们的新家。
我找了块儿硬纸板,将它铺在了门口,然后把那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