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没法冷静,直说吧……”她把手指插进发梢当中将包巾整个撸下来,“港口最近的形势我听说过,我的兽帆船上面还有空位,你可以拖家带口,但只能在下游离开。”
她的长发披在身上,仔细清洗过,可惜能够伸手抚摸它的男人已经彻底长眠。
怜奈瞪着他:
“我不会把你送到南疆,也别让我再见到你……天亮之前,带着人去码头,我……”
女船长突然顿住,因为对方似乎在发呆。
肯恩很平静地将空杯和钱递出去。
酒保走上来将它装满。
肯恩点点头,仰起头轻松地干掉。
他的喉咙里爆发出低吼,根本没有理会船长的建议,也没有将唾手可得的求生机会放在眼里。
怜奈现在真的很恼火。
“别得寸进尺,这是份赏赐。”她将匕首扎进桌子。“你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鲁尼的死,你根本逃不脱干系!。”
“我知道。”
肯恩的回答依旧平静。
他喝得实在太急,如果换做别人,面对这种配方的酒酿,又连着这样干杯,早就倒在旁边狂吐不止了。
他缓了口气,继续说:
“我觉得自己该亲口将消息带给你,你当然可以愤怒,甚至将我视为死敌。”
肯恩转过来盯着她,眼神如同冰山般沉重。
“感谢你的好意,现在消息已经带到,我终于可以开始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你是指……?”
怜奈开始感到好奇。
她原本以为这个佣兵也是来请求收留的,但是现在,对方表现出来的平静和决然,似乎预示着某些大事要发生。
佣兵没有回答。
女船长继续问道:“你叫什么?”
“肯恩……马哈鲁,我是个佣兵。”
他留下最后的小费,然后背起那柄沉重的战斧,讨好防风挡雨的斗篷,转身离开了【北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