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然一人来到山脚下。今晚没有月亮,夜色深沉,阴暗的树木、山石,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远不似白天的生机,如今看起来反而有股莫名的阴森恐怖之感。韩公子的马低低地打了个喷嚏,把梁宜然吓得浑身一激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看到马以后,拍了拍胸口,深吸了口气,定下神来,颤颤巍巍地喊道:“韩公子,长生,你们能听到吗?韩公子……”她的声音被大山吸进去,大山给她的回应是久久的、令人心慌的沉默与寂静。
她心下慌了,咬了咬牙,决定自己先进山去,她已经托陈修远去报信,苏员外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来,自己有什么危险,他们也能及时搭救。于是她强忍住心里的恐慌,一步一步探着路,摇摇晃晃地上了山,以往熟悉的山道,此时却如此陌生,难以行走。她停下来,双手聚在嘴边,想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却没站稳,脚下踩到了石子,一个趔趄就要摔下去,她惊恐地连声音都发不出,不想却没有倒下去,而是跌入了一个结实宽阔的怀抱,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那人没说话,只扶着她站稳了身体,她在暗夜里看不清他的脸,只隐隐看到他身体的轮廓如这大山一般,厚重而有力,刚才的慌乱,好像一下子少了好多。梁宜然对来人施了一礼,感激地说:“多谢相救!”
“怎么谢啊?”那人说着话,似乎要笑出来。
梁宜然听着这声音极耳熟,紧接着那人从怀中掏出火折,周围终于出现一丝光亮,梁宜然借着火折的光,仔细看了看,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却忍不住“哈哈”地笑出了声。
“苏正杨!”她又惊又气。
“怎么?现在才认出小爷!”他显然有点得意。
“你来山上干嘛?”她道,“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想弥补过失?”
苏正杨满不在乎地说:“小爷从未做过亏心事,何来弥补过失?我只是恰好路过山脚下,听到有人在鬼哭狼嚎地叫唤,才跟过来看看。你要是再喊下去,就算这山上没狼,保不齐其他山头的狼会被引来呢,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