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长出犄角,嘴里生出奇长的獠牙;猩红的舌头变成一把刀从镜子里面伸出,一直伸长,往我脸上戳来。
我却已经无法控制我自己的活动,木然坐在原地,双手却爬上自己的脸,我摸到了獠牙,犄角,和坑坑洼洼并且油腻的肌肤。
那把刀伸进我嘴里,刀尖不停剐蹭着我喉咙,此时我几乎喘不过气,只能看着镜子,想呕却呕不出。
“你还是乖乖祈求仁慈的神吧!否则你的灵魂将坠入地狱底层……永世不得超生!”
神……是什么?
“你愿意成为神的信徒吗?你被诅咒了,但是神会拯救你脱离苦海。”
“你生来被命运诅咒,你无法得到你自己的未来。或者要么死,要么祈求神的救赎。”
我不可能拥有我自己的未来!这句话是我第二次听到了。
“告诉我你是谁,是神的信徒吗?还是镜子里那只怪物?”
我还是我吗?本我,自我,超我。我是镜子里那只怪物吗?
“我……张海印……”我挣扎着说出只有我自己才听得清的三个字。而后,那根舌头竟更加伸入,似乎将刺穿我的脖子。
“臣服于神吧!”
臣!这个字穿透我的潜意识到达我的神经末梢,有一瞬间我的手仿佛恢复了控制,竟抓住了那把刀向外拉扯。
臣!为人臣者!行人道!而非神道!——这句在印十一祠堂看到不下百次的话,跳动在我的太阳穴上。
“海印,你怎么理解?”记得当我第一次看到那句话时,外公这么问过我。
“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唔,你悟性还是不够高。”外公笑道,“所谓人道,真理是也。乃忠于自我,忠于所爱,忠于贤良,忠于苍生。”
“臣之理?”
“亦为人之理。”
其一,忠于自我。
“我是张海印。”舌头被我扯出,紧紧地攥在手中。却见镜子里的怪物逐渐变回原来的样子,而我手里的那条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