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没的沉闷。
其实邵伟文,是一个特别让人心疼的男人,我不知道覃念是否能陪他走完这漫长而荆棘的一生,但我也知道陪他的总不会是我,我无法分割一颗心同时给两个男人。
十月九号的早晨,我在洗澡的时候发现羊水破了,还伴着许多血渍,我吓得尖叫,觉得那一刻仿佛天都塌了,不停的旋转着,我很怕,特别怕,虽然是在预产期的计算中,但我仍旧担心,会不会这个孩子突然出了危险,然后就消失了,找不回来了。
邵伟文听到我的尖叫声从书房狂奔了过来,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慌,他将我抱起来,不停的安慰着我,对我说别怕,我在。
那一刻,我虽然特别想念张墨渠,我很希望陪在我身边看我生产的人是他,孩子的父亲,我事实上的丈夫,可邵伟文的细心和体贴,让我暂时忘记了他,我眼前全都是他那张紧张而惊慌的脸,滨城的早高峰期,可怕到让人头晕目眩的地方,七点多,白领和学生像是无数只蚂蚁一样,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里嚣张而疯狂的行走着,赶着时间,我嚎啕大哭,疼痛和无措感让我崩溃了,那是我第一次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司机急得亦是满头大汗,我们出来十分钟,却在街道上寸步难移。眼看着变换了四次红绿灯,我们却连路口的边儿都没沾上。
邵伟文咬着牙,忽然用脚踢开了车门,他抱着我,将一件薄薄的毛巾被盖在我腿上,他脱掉碍事的皮鞋,迎着仍旧焦躁而酷热的太阳,奔跑在人山人海车流不息的高速路上,我因为疼痛而残存着最后的意识,我清晰的看到,无数小石子和玻璃碴都扎在他脚底,割在他的小腿上,随着他不停的奔跑,而深入到肉里,血在我们身后,蜿蜒成一条红色的河流。
哇哇哭着,我伸出手,想要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他垂眸,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沈蓆婳。你撑住。我告诉你,我不会放了你,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你恨我是不是,那就等你平安了,用刀杀了我。”
我闭上